【龙龄】万花楼（4）
太子龙X花魁龄
梗来自b站up主SailingYFan：av56421269
时间线：架空
原文案:九龙幼年是流落在外的皇子，认识了一起学艺的师兄九龄。
一场变难，九龙无意间被找回，九龄被老板收留。
两人再次相见已经是十多年后，九龙一眼就认出了当时的小师兄， 而九龄却没有…
剧情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这章发了一点点儿小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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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立秋过了，今日便是七夕佳节。七夕节又名女儿节，合该如往年一般牛郎会织女，放荷花灯，乞巧，女儿们穿着精致绣花罗裙，男儿们吟诗作赋。今日里却不巧，惊雷乍作，不知惊入无数少女梦中，引得出门看时却大雨倾盆，直将那榕树上薄薄蝉蜕冲落在地，翻滚消逝。
这七夕的北京城阴云密布，仿佛数十天兵天将正立于天际，奉命捉拿那混世猴魔。阴霾之下的北京城，依然围绕着笙歌燕舞，粉色轻纱幔帐的地方，只有一个。
夜深，这万花楼渐渐热闹起来。
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都说万花楼是个销金窟，从腰缠万贯到衣衫褴褛也不过是一夜的事，可在那王子皇孙商贾贵胄面前，却充其量只是个享乐放松的好地方。
如今王子皇孙中一顶一身份贵重的人，正身处这销金窟中一掷千金，好不快活。
顶层阁楼中，九龄抽完最后一口烟，习惯性磕了磕烟斗，便随手丢在金线拉丝圈花儿筒里。撩了前襟站起身来，行至门口，却听得一阵喧闹，是门外莺莺燕燕似是围着某人调笑，不住蹦出些“公子”“哥哥”的字样，直到那人进了小蛮的门，莺莺燕燕便作鸟兽散。
万花楼是顶有名的青楼，要寻欢问柳来这儿，要情报线人也来这儿。政局动乱的这条暗线，由晦暗或媚丽的无数暗线组成，这条暗线的一端牵制着花魁张九龄，一端牵制着稳坐东宫的太子王九龙。
“我一直在找你。”
虎口撩起金线密织大褂，推开那扇紫檀木门，即使那手短暂触碰也深觉指尖冰凉，直沁入人心。花魁眼角微抬，是蟒纹团花的胸口，是那人轻抬右手，袖口翻白露出的翠竹内绣，与云纹顺溜盘扣。
花魁一失神只顾打量那人衣物了，再抬头是一张桃花粉面，先入眼令他背后无数粉红花儿暗淡的是那双盛满了星星的眼睛，若说天真无邪，却过分深邃，若说深沉老练，却过分明亮。只这眼睛就能让人猝不及防陷了进去无法自救，却配上了桃花瓷白圆润却立体的鼻梁，不抹而红的嘴唇鲜嫩却仿若上个世纪的工笔写意画，形状暧昧，令人迷醉。
那只骨节分明，如玉如瓷的手抬起，仿佛要触碰他的头发，仿佛要触碰他的衣袖，却最终垂落，带出一句意义不清的话来。
“我一直在找你。”那双朱唇动了，带动着喉结翻滚。
若刚才开门时所听见那句低沉轻语被九龄打作自己的幻觉，那这句便是实打实的惊雷，直惊得他背后凉透。
面前这人，正是这黑面花魁今日网中的鱼儿，弓前的飞鸟。
花魁失了语，一张稚嫩面孔上却出现与之不相符的复杂神情，他一双眼轻轻瞄那小蛮的房门，但见那扇雕花门儿虚掩，其中有白色纱帐翻飞，不时撩弄门脚。一回眼对上太子玩味双眼，见那粉面少年轻挑了嘴角，意味暧昧。
他退，他便进。直到他手已能触到那扇山水鸟画屏风，那太子一回脚关了门。
“你的一切我都明了，这么多年，与我博弈的，原来是你。”
九龄一言不发，挺拔而立，双手背起以作掩藏，手指翻飞寻找那柄淬毒菱花刀。窗外大雨瓢泼，阴风肆虐，窗内暖香萦绕，幔卷落花。他已经做好了与眼前高大少年拼个你死我活的觉悟。十年来他因家族纷争被卷入了权利争夺的漩涡，在埋葬那雕花盒子充作衣冠冢之时，他磕那三个头已将仇恨磕进了地底，埋进了心中。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以忠威胁其人，以孝植恨其心。他出卖了自己，自甘堕落。在权利争端的漩涡中心，他是一枚棋子，是自以为是的官宦的棋子，是那双肮脏黑手的棋子，是家族的棋子，是势力的棋子。他从未为自己活过。
今夜这场狩猎，你我皆是对方弓弦瞄准中唾手可得的鸟儿。
太子殿下的目光越发温柔，黑面花魁的目光就越发凶狠。
“你若如此，今夜我便与你鱼死网破。”花魁强作镇定，背手而立，一向朱红的唇儿也越发浅淡，苍白起来。
“当真如此健忘。”一句低喃，那身着华贵衣衫的少年抬腿一两步，便凑在了花魁身边，盯着他曾竹马成双，并塌而睡的师哥一张与儿时并无几分相差的娃娃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惶神色，又好气又好笑。“你要的无非是权与钱，我若许你，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东宫主位，当今太子。”少年想装作大人模样，却克制不住，得意地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笑。
属于他们的时间凝固在那年冬天的不告而别，以执念为钥，在十数年后的七夕解开，尽数释放。
香炉中最后一根线香倒了，连烧成灰色的梗儿也放弃了最后的倔强，散落成灰，融入香炉之中。室内所来回飘荡勾人心弦的暖香渐渐淡了，鼻尖交替混入一丝丝清冷，在重帘不卷的室内，空气更加凝滞，一把折扇掉下，都能惊得人心颤。
花魁将背起的双手放开，卷了卷袖管儿，抬起头，又眯起眼睛，仿佛看不透眼前人的神情，迷雾聚散间，他的大脑之中已权衡了利弊，找好了退路。
“直说吧，什么条件。”
“做我的眼睛。”
少年梗在喉咙中的那句不可言说的话悉数咽下，换作了意味不明的暧昧言语，等到见了那故作稳重的黑小子脸上浮现出了然之色，听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好”，他便强压欣喜，转了转手中湘妃竹的折扇，撩袍翩然离去。
七夕之夜万花楼的暗流涌动，天也知，地也知，梧桐也知，芭蕉也知。
九龙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笑出了两个可爱的旋儿，瞬时整张脸都亮了几度，通身尽是清朗飒爽之姿，惹得莺莺燕燕尽围过来，嘘寒问暖，直到那年轻人挺拔背影隐入轿帘中，还挥不散那一抹一抹痴情的眼光。如果有比白衣卿相柳永更加风流的人物，那便是这白面旋风王九龙了。
雨霁云散，万里无云。北京的天儿经暴雨洗刷，也减了几分闷热，多了一分凉丝丝的秋意。当郊外放牛娃儿吹着短笛赶牛回家时，只消那么一抬头，便能拥有半片天空的云霞，通红透亮，不似朝阳般清澈耀眼，却千娇百媚，胜过无数风景。
如今北京城又多了个坊间传闻，那个引得无数爱慕眼光，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太子殿下似乎荒淫无度起来，被人捕风捉影了几次进出秦楼楚馆，便编出了太子殿下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甚至越传越有鼻子有眼，有人传他爱上了万花楼花魁小蛮，为其吟诗作赋，搜集各式各样小玩意儿吃食送进万花楼，却不得美人芳心，屡屡碰壁。
这流言，是越传越荒诞的，逐渐传成了太子殿下喜好男风，在万花楼中竟包养了那冷面的黑花魁。
如此一来，朝堂上便顺理成章混乱起来，可这表面上的平静与混乱，却并没有什么分别。那太子殿下所在意的，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国泰民安，政通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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